破解《清明上河图》密码：张择端、孟元老、冶文彪、“赵不尤”们的梦幻联动
- 发布日期：2025-01-25 09:06 点击次数：1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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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宋 张择端 《清明上河图》局部汴河之上，一桥飞架南北。人头攒动间，有大船正行过桥洞，桥上人与船上人不知为何都在大声惊呼……这是北宋张择端《清明上河图》里的名场面，也是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《清明上河图密码》里一连串奇案的开端。《清明上河图密码》脱胎于冶文彪同名小说。改编后与小说有诸多不同，不过它们都同样立足于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，紧扣《清明上河图》的细节，比如“梅船案”中，把梅船整个藏进自己肚子里的那艘大船，就在画里静静地泊着。图片
北宋 张择端 《清明上河图》局部张择端《清明上河图》被认为是北宋留下的惟一市井图存，是汴京城的真实写照——看过张择端的画，读过冶文彪的小说，再看到张颂文饰演的“赵不尤”站在汴河岸上看梅船穿过桥洞，会突然想问一个问题：“这座桥，现在还在吗？”壹这个问题，无法问张择端，无法问冶文彪，无法问“赵不尤”们。我想问孟元老。孟元老，是《东京梦华录》的作者。他是个北宋的官二代，从小随父亲宦游南北，宋徽宗崇宁二年(公元1103年)，孟元老随父到汴京，居住在城西的金梁桥西夹道之南。他在汴京城一住就是二十余年，直到靖康之变爆发，他和当时的许多人一样，离开汴京城南下，跟着赵构的南宋朝廷避地江南，终老余生。曾经的繁华汴京荒废于战火，但曾经的繁华记忆仍时时萦绕在南渡老人们的心里。为了让后生们记得汴京城，孟元老开始提笔写下那些七零八碎的记忆，他竭尽所能，把他所记得的河道桥梁、官署衙门、街坊巷市、店铺酒楼的位置和分布，乃至王公贵族和市民们吃甚么、喝甚么、玩甚么都记下来，终于于南宋绍兴十七年（公元1147年）完成了著名的《东京梦华录》。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被视为北宋汴京城的真实图录，孟元老的《东京梦华录》则被视为汴京城最细致的文字记录。一图录一文字，二者都是北宋汴京城最重要的留照。《清明上河图》里这座拱桥，在后世被称为“虹桥”。其名，应出自《东京梦华录》。自东水门外七里，至西水门外，河上有桥十三。从东水门外七里，曰虹桥，其桥无柱，皆以巨木虚架，饰以丹，宛如飞虹。——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》唐寰澄等著名桥梁专家曾研究推敲，《东京梦华录》里的“虹桥”，就是《清明上河图》里拱桥的原型。“虹桥”大约在汴京城上善门和通津门外东郊七里处，横跨汴河两岸，中通雍丘、陈留、祥符县，沿着桥西北可达东京城南大门宣德门，沿着桥东北可直通尚书省、开封府、东宫、顺天门。更有人确定，“虹桥”遗址，在今天开封市禹王台区屠府坟村东北处。九百年前，的确有这样一座桥矗立在历史深处，有无数人熙来攘往，有无数船穿过它宏大的桥洞，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大船在这样的惊呼声里经历过危险时刻，那就不知道了。九百年后的今天，张择端、孟元老、冶文彪、“赵不尤”们四者梦幻联动，我们才能身临其境，梦回汴京。贰这样的梦幻联动还有很多地方，比如，“孙羊店”，“赵太丞家”，和“樊楼”。“孙羊店”是一家羊肉专卖店，“赵太丞家”是卖解酒药的医铺，樊楼是个大酒楼。《清明上河图》里，“赵太丞家”被画在卷末，“孙羊店”紧挨着“樊楼”，离“赵太丞家”也不太远。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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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楼，是汴京城72家正店之首。樊楼的名称，有矾楼、白矾楼、白樊楼等，据说店老板原来是做矾起家的，也有民间传说此楼是被宋人誉为“国朝以来木工一人”、主持修建铁塔的能工巧匠喻皓所建。最迟在宋太祖开宝七年（974），樊楼就已经存在，并且是汴京城内的一处热闹场所。因为宋代官修档案《会要》完整记录了宋太祖在开宝七年（974年）正月十四日巡幸大相国寺的过程，明确提到了他在“白樊楼观杂戏”。宋徽宗宣和（1119年-1125年）年间，大概因为生意太好了，樊楼扩建。《清明上河图》和《东京梦华录》记录下来的，正是扩建后的樊楼。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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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楼相向，各有飞桥栏槛，明暗相通，珠帘绣额，灯烛晃耀。初开数日，每先到者赏金旗，过一两夜，则已元夜，则每一瓦陇中皆置莲灯一盏。内西楼后来禁人登眺，以第一层下视禁中。——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》此时已是北宋末年，再过两年靖康之变就要来了。风雨飘摇里，为了粉饰太平，装饰一新的樊楼易名为丰乐楼。但樊楼这一称呼已是深入人心，仍被人们叫得响亮。后来南宋初年，西子湖畔也建了一座丰乐楼。这座楼瑰丽宏伟，“上延风月，下隔嚣埃，遂为西湖之壮”，它和北宋末期的樊楼名一样，也命名为丰乐楼。再以后，诗人词人里出现的樊楼，就很耐人寻味了。吾生分裂后，不到旧京游。空作樊楼梦，安知在越楼。（宋 刘克庄）忆得少年多乐事，夜深灯火上樊楼。（宋 刘子翚）而今也入烟花绿，镫火樊楼似汴京。（明 钱谦益）怅赵宋繁华，樊楼笑语，总被风吹。（清 陈维崧）叁回到《清明上河图》和《清明上河图密码》。关于《清明上河图》以及它的作者张择端，一直有很多热烈的揣测和争议。而在《清明上河图密码》里，直接就给了张择端一个“人肉监控器”的人设。此人，真实面目如何？张择端是密州东武人氏。密州这个地名，很多人很熟悉，因为苏轼在那里待过。据说苏轼在密州做知州、修超然台的时候，张择端正在密州家里做读书郎。和《千里江山图》的作者王希孟一样，张择端在画史上的记载也几乎为零，后人也是仅据《清明上河图》“石渠宝笈三编本”上金人张著的题跋以及其它零星资料，推断他是东武人，大约生于1085年，卒于1145年。少年张择端曾在家乡潜心读书，打算从科考入仕途，青年时到京城游学时，不知何故改工绘事，于北宋祟宁元年（1102年）考入翰林图画院，成为宫廷画家。翰林张择端，字正道，东武人也。幼读书，游学于京师，后习绘事。本工其界画，尤嗜于舟车、市桥郭径，别成家数也。按向氏《评论图画记》云，《西湖争标图》、《清明上河图》选入神品。——张著《清明上河图》跋后人研究发现，《清明上河图》可能完成于公元1111年至公元1125年之间。在这幅倡应蔡京“丰亨豫大”的巨画里，张择端画出了徽宗和蔡京要的盛世华年，巨细靡遗，除了那些车水马龙的繁华，你甚至还可以在上面发现匆匆忙忙的外卖小哥，和用便面遮脸的路人……他还绵里藏针地记录了一些秘密——比如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极小细节，记录了那个时代的大事件。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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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宋 张择端 《清明上河图》局部在画卷向左首展开到五分之二左右的时候，呈现出这样一个情节：两头驴拉着一辆货车，上面好象盖了一块有字的布。据研究者推断，盖在车上的这块有字的布，应该是从某扇华丽屏风上拆下来的、写得很好的书法作品。这么好的写有书法的布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？那大概是写字的人出事了。这个出事的写字的人，大概是苏轼。出的事，是“元祐党禁”。“元祐党禁”大抵是指祟宁二年（1103）四月和宣和五年（1123）七月，宋徽宗曾两次颁布严厉的诏令，下诏毁去苏轼等人的文集，不准有人传习“元祐”学术，凡是收藏、记录苏轼文字的人，一律严惩，祟宁大观年间，为禁止苏轼文章流传，举报赏金竟提升至八十万之多。《清明上河图》的驴车上，大概载的就是苏轼等人的书籍，往日珍贵的大字屏风也随手扯了盖在上面，可能是准备推到郊外去烧毁。那块象是书法作品的、被当作盖车料的布，不止出现了一次，在接近长卷结尾的城门那段，它又出现了。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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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宋 张择端 《清明上河图》局部此时，离北宋将亡的日子，已经不远了。细看《清明上河图》里，那些看似平常却谜一样费猜的细节，那繁华尽头的无边荒芜……或许，冶文彪正是捕捉到了张择端画中这迷幻的气息，进而创作出离奇悬疑的《清明上河图密码》——一个奇案接着一个奇案，一桩秘密套着一桩秘密，当它们终于被张颂文们活生生地演绎出来，我们观看、叹息、与剧中人同喜同忧之余，或许会闪过这样的念头：谁又能说，梅船案、帽妖案、红绸案、科考案、樊楼案一定是虚构的呢？也许它们都曾发生在汴京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，它们和真实的历史一起，被永久封存在了一个长长长长的画卷里。这才是一个时代让人追寻的密码。参考资料：任祟岳《论“元祐党人案”》探寻《清明上河图》的历史坐标朱军营：《清明上河图》画眼是"虹桥" 寻遍大江南北再难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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